第49章

　　看清那个宇智波少年卷发的瞬间, 千手扉间的目光忽然一凝。
　　只是看上去的话，倒是和他曾经的弟子镜有几分相似。
　　不过宇智波一族内相似的外貌太多，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吧。
　　“……”
　　火影办公室中, 春野叶和宇智波止水同时摸向了随身携带的忍具袋。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止水，战斗就没有办法避免了。如果直接撤退的话，反而会把他也牵扯进袭击事件里面。
　　春野叶更快一步把手里剑夹在了指间, 手腕一甩就射了出去。
　　很长时间没用过金属忍具，对手里剑飞行轨迹的控制略有下滑。飞行中的忍具轻易就被抽出苦无的止水所打偏。
　　宇智波止水眼眶中的三勾玉写轮眼发出隐约的血红微光，已然瞬身到他身边的春野叶敛起眼睛不去看他, 从腰间抽出根部配发的制式忍刀，手掌反握, 用刀背朝着止水的侧颈挥去！
　　铿！
　　忍刀在距离脖颈仅有十几厘米时被止水以苦无险险格挡, 有着一双上挑猫眼的宇智波看向神秘披风忍者系在腰间的刀鞘，心中微微一动。
　　一般而言……
　　忍者出身的人, 是不会选择放在那里的。
　　除非, 现在和他战斗的这个人和武士有着某种牵连。或者单纯就想那么干。像是小叶那样。
　　短兵相接之际，刀刃在火影办公室仿佛凝滞了的空气中不断相撞, 擦出火星。
　　在这个极近的距离之下, 春野叶不敢完全睁开眼睛，只能靠着观察止水手臂和身体的动作来猜测苦无挥来的方向。
　　这样下去的话, 好像不太行啊……
　　春野叶以忍刀格住止水的忍具, 向后跃开一步思考自己有什么不属于标志性的忍术。
　　排除了构造忍具的水遁忍术，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春野叶挠了挠脸。
　　两人手中同时开始结印。数个影分身从止水身边出现，在这昏暗而狭窄的火影办公室内, 几乎可以说是把春野叶团团包围。
　　这是止水自创的瞬身术。
　　每个分身都可能只是幻影, 但在攻击敌人的时候就会变成实体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像丐版神威……
　　分心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春野叶也结完了最后一个印。
　　水遁-水冲波！
　　空气中隐约响起潮水的嗡鸣, 大量的水遁查克拉凭空出现，裹挟着放在桌面上的机密卷轴一同朝着宇智波忍者的方向席卷而去。
　　止水的神情微变，不得不令影分身先去捡卷轴。而就在他因为情报而分神的刹那，神秘披风忍者身形一闪，手中忍刀的锋刃就已经递到了他的眼前！
　　即使是以此成名的宇智波止水也不得不承认，在瞬身术这条路上，这个人同样走得极深！
　　神经的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甚至还要胜过他这个三勾玉的宇智波。
　　狭窄空间的前提下，水冲波也能被用出爆水冲波的气势。水遁的波浪浸湿了宇智波止水的忍装，此刻他已经无心去管卷轴，为了应对眼前的刀光，匆匆和某个分身调换了位置。
　　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用披风和面具隐藏身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忍者竟然对地面上那些情报没有丝毫的兴趣。
　　……那他是来干嘛的？
　　止水忍不住在心里想，总不会是专门挑了火影不在的一个晚上过来刺杀火影吧？
　　没有时空间层面的感知，让止水完全无法察觉自己皮肤上正在熠熠生辉的飞雷神标记。
　　少年宇智波所有的影分身都开了眼，血红的眼瞳从不同角度紧紧地盯着按兵不动的神秘忍者。
　　配合着止水本身不俗的幻术天赋，看起来很有压迫力。
　　只要抬起头撞进任何一双三勾玉的视野之内，就难免被幻术所迷惑、秒杀的结局。
　　所以春野叶选择了闭上眼睛。
　　体内查克拉在经脉中走行，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如果止水现在能说一句“怨恨自己没有写轮眼的可悲命运吧！”就更有那种感觉了。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不断地在空间中跳跃，打散了三四个影分身后终于找到了止水的本体。宇智波少年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同样被场地所限制的止水旋身挥刀，橙红色的火光在手中的忍具上亮起——
　　砰！
　　以时空间忍术闪现到止水另外一边的春野叶用刀鞘把他打晕了。
　　“飞雷神，还真是作弊的忍术。”
　　春野叶接住倒下的止水，把他一点点放到了被水遁忍术所浸湿的地面上。
　　如果不是这个术，他恐怕和止水还有得打呢。
　　“哼。”精神世界之中，千手扉间抱起了胳膊。“区区一个三勾玉的宇智波……”
　　如果换成他来打，都用不着飞雷神。
　　春野叶弯下膝盖，手指按住地面，在办公室内不同的位置打下了数枚以水遁查克拉为基础的飞雷神标记。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嘈杂的动静，大概是春野叶明目张胆的潜入被发现了。春野叶打开窗户，从已经一片狼藉的房间内跳了出去。
　　直到此刻才带着暗部小队冲到门扉前的旗木卡卡西一把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哪里还有神秘忍者的身影，只能看到湛蓝色的月光在水流的反射中轻轻摇荡。
　　“水遁忍者？雾隐的人吗？”
　　看着这一幕，站在后方的年轻暗部忍不住脱口而出，旗木卡卡西没说话，只是踩着四散分流的清水快步上前，按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小宇智波的脉搏。
　　三代目火影慢慢走了进来，和面色凝重的暗部们比起来，猿飞日斩的神情轻松很多。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上的卷轴，虽然都被浸湿了，但竟然一个都没有拿走。
　　根据时间来推测，入侵者也不会有复制或者记录下来的时间。情报方面，几乎可以算作没有失窃。
　　不杀人也不偷情报，甚至木叶外的结界也没有被突破的反应……
　　三代目火影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
　　春野叶回到根部基地的时候，发现团藏已经不知道紧张地等他多久了。
　　看到他来了，绷带老人立刻开口说道：“关于我给你的任务……”
　　“抱歉，团藏老师。”春野叶半跪在地面上，“任务失败了。”
　　志村团藏的额头微微见汗。
　　“遇到了很强的忍者，勉强打败了对方后三代目带着暗部返回，不得不撤退。”春野叶继续说道。
　　志村团藏冒出的冷汗被绷带吸收，勉强维持着平时的语气：
　　“……有没有记得隐藏身份？”
　　“有。”春野叶说道：“没有人认出我。”
　　已经想到最坏结果的团藏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日斩应该查不到他的头上。
　　只要让春野叶避一段时间的风头，这次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次失误就下次再找别的机会。”绷带老人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段时间先不要回到根部来了。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其他国家的长期任务。等到了那边，我允许你随意使用飞雷神之术。”
　　“是。”
　　春野叶应了一声，瞬身从志村团藏的面前离开。
　　等到春野叶开始在深夜时分阴暗的树林中穿行，扉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小鬼。”
　　扉间慢慢地说道：“明明完成了任务，却没有告诉团藏……”
　　“你说这个啊。”春野叶精准地落在古树的枝干上，稍微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只是不想变成团藏威胁火影的工具而已。”
　　“那你又何必真的在火影楼里留下标记？”千手扉间眯起了眼睛，“小鬼，你不会有和团藏一样的想法吧……”
　　春野叶弯起眼睛一笑。
　　“你想多了，扉间。”金发少年平平常常地说道：“我又不想当火影。”
　　这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话。
　　——只不过是想着，未来某一天或许会用到罢了。
　　“哼……”扉间对他表示了十二分的怀疑。单方面挂了电话，重新回到了封印中去了。
　　回到村子里之后，春野叶按照规划去了鸣人所住的小公寓里，把刚刚做完清洁的水分身替换了下来。
　　卧室里的小鸣人抱着大玩偶在床上滚了滚。
　　“尼酱！”
　　“怎么了？”
　　“真的不能带我出去吗？”
　　漩涡鸣人抱着玩偶坐起来，深蓝色的圆眼睛很委屈地看着坐到他床边的春野叶。
　　自从稍微长大了一些，又顺着阳台看到了好多次街道上很多小孩子一起玩的景象后，鸣人就对公寓外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村子里阳光灿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也想去和其他人一起玩嘚吧呦……”
　　“抱歉。”
　　春野叶摸了摸鸣人炸起来的金毛。经过他的精心喂养，这孩子的发色比他刚刚接手的时候灿烂多了。
　　“惟独这个，不能答应你。”
　　现在的鸣人还太小了。离开家也只会平白成为很多人宣泄恶意的载体而已。
　　不如等他长大一点，被欺负了好歹能跑掉的时候再说。
　　听到春野叶的话，漩涡鸣人不开心地皱起眉，松开了玩偶，一点点膝行过去钻到了金发少年的怀里。
　　“尼酱。”
　　漩涡鸣人靠在春野叶的身前，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小声地说道“其实哥哥不是一直在这里的吧。”
　　“我可以感受到的，”漩涡鸣人蓝色的眼睛里逐渐氤氲出雾气，手指紧紧地抓着春野叶忍装的下摆。“有时候会突然不理人，虽然还会变回来，但是……”
　　偶尔，鸣人还是会觉得有点孤单。
　　没想到用水分身偷懒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春野叶用指腹蹭了蹭他脸上随着心情变化而垂落下去的三撇狐须。
　　“对不起，鸣人。”
　　有着和他相似金发的少年忍者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次就先原谅我吧。嗯，以后会腾出更多时间陪你的。”
　　就算要出任务，大不了就用飞雷神来回好了。
　　春野叶现在查克拉多得用不完，完全可以铺张浪费一点。
　　漩涡鸣人的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头埋进春野叶的怀里蹭了蹭。
　　“我超喜欢哥哥的。”
　　小鸣人枕在春野叶身上，心里在意的事情卸下去之后困意就席卷上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去忙别的事情也没关系，只要哥哥每次都会回来就好了……我很勇敢，可以自己一个人呆着的……”
　　“先睡觉吧，鸣人。”
　　春野叶这次没有给他承诺，只是轻轻拍了拍小鸣人的后背。
　　虽然没有认可血缘关系的存在，但他现在也差不多习惯照顾这孩子了。
　　这样下去的话……
　　——等到十几年后，他在净土见到玖辛奈姐姐的时候，大概也可以挺起脊背来了吧。